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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6章 生病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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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天甜美溫暖的氣息使得林晚心情很好,她穿一條白色的吊帶連衣裙,棉麻質地,顯得文藝隨性;腳下的球鞋同樣也是白色的;脖子上有一根細細的紅繩子,墜子是明晃晃的藍色寶石。左手上戴了兩顆鑲工精巧的戒指,右手手腕上則是三四圈不粗不細的紅繩,沒有吊墜。

笑容溫婉的女記者跟她並肩前行,像朋友一樣與她交談。攝影師小哥扛著機器走在他們略前一些的地方。

“用一個詞形容自己的穿衣風格?”

“看心情吧,我自己是喜歡那種寬寬大大的破洞褲,春夏秋冬都會穿,但是有時候天氣好,就會想穿裙子……其實我是一個很老派的人。”

“無聊的時候怎麽打發時間呢?”

“走路,或者睡覺。”

“對剛認識的人會用什麽作為開場白?”

“我不主動認識別人。”

“離開的時候會說什麽?”

“應該什麽都不會說。”

“會選擇什麽樣的方式告白?”

“不告白。”

“如果真的是遇見了喜歡的人呢?也不告白嗎?”

“如果是喜歡的人,那我先告白的話,不就是輸了嗎?可能會……可能會稍微勾引一下吧,笑一笑啊,悄悄摸摸他的手吧。”林晚說到這裏,自己先忍不住笑了,“因為大部分人都覺得我看起來很冷漠,所以笑一笑的話,算是殺手鐧吧。”

女記者也笑出了聲,“這段采訪是要上電視的,你知道吧?我應該跟你說過吧?”一時之間氣氛變得很融洽。

攝影小哥唯恐天下不亂地靠近了林晚,想給她的表情一個特寫,卻引得林晚連連驚呼:“不要一言不合就拉近景好嗎?我沒有畫眼線。”

“接下來想嘗試什麽樣的角色?”女記者拋出下一個問題。

“沒有想過。”

“最想拿的一個獎是什麽?”

“最佳導演獎。”林晚想了想,又說,“但其實拿不拿獎都一樣,我不在乎這個。”

“很多觀眾都喜歡你,但是也有一些影評家認為你是個花瓶,你會感到生氣嗎?”

“沒辦法生氣吧,難道長得好看是我的錯嗎?”

她說著又垂眸笑了。明眸皓齒,楚楚動人。

——蘇潮雲幾乎有些認不出來這樣神采飛揚的她。她一邊說話一邊笑,整個人明媚得像是直接從燦爛春光中走出來的;樸素的白裙子也美到極點,把她襯托得比含苞待放的花朵還要嬌艷、卻又出淤泥而不染。葉上初陽幹宿雨,水面清圓,一一風荷舉。他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這首在高中學到的詞。

他本以為她看見自己會不高興,可是她不經意間轉過頭來,臉上的笑容並沒有消失。

記者還在提問:“但是有些人說話特別難聽啊,比如說湯姆·克魯斯……”

“其實以前也很不開心。”林晚說,“但是我有一次在酒吧遇見湯姆·克魯斯,他走過來找我要簽名,找我要電話號碼,後來還恭維我在鏡頭前很有表現力……所以我就明白了,有些人只是裝腔作勢而已。”

“簡單說說擇偶標準吧?”

“看得順眼的話,千萬富翁就可以了,看不順眼的話,恐怕要是億萬富翁才行。”這句的原話出自三毛。

女記者作為土生土長的美國人,似乎並未閱讀過三毛的著作,她一下子就笑了,“說來說去就是要有錢對嗎?”

林晚隨意得很:“你可以這樣想。”

“收過的最不可思議的禮物是什麽?”

“沒什麽不可思議的啊,男生送禮物不都是那些?玫瑰花什麽的。”

記者和攝影師一離開,凱文就朝林晚走了過去:“誰啊?”

“紐約的電視臺。”

凱文詫異地打量了她一眼,“你有這麽忙嗎?”

“要不然呢?像這種快問快答的采訪,十幾分鐘就結束了,難道我還特意留一整天給他們嗎?”剛好有侍者端著托盤走過她身邊,腳步稍停,恭恭敬敬地叫了凱文一聲。林晚看著那些嬌嫩欲滴的草莓,忽然伸出手挑了一顆,塞進嘴巴裏。

她的眉眼一下子就舒展開了,聲音含糊不清:“好甜。”

凱文皺了皺眉,扭過頭對侍者說:“不用你送進去了,給我吧。”他接過侍者遞過來的盤子。

侍者下去了。

林晚埋著頭又吃了一顆接一顆,才不以為意地開口:“怎麽啦?”

凱文更詫異了,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,說:“你這麽久沒出門,怎麽好像胖了?”

“我哪裏胖了?你會不會說話啊?”林晚微微惱怒起來。

凱文眼見她惱起來,反而高興了:“你最近幹嘛去了?怎麽一點兒消息都沒有。”

“我生病了。”

林晚說著,又去拿他手裏的草莓。

“有這麽好吃嗎?”

“好甜的。”她自己腮幫子都還是鼓鼓囊囊的,就又捏了一顆,送到他嘴邊。

凱文毫不扭捏做作地張口吃了,林晚眼角眉梢全都是笑意,問他:“是不是甜?”他不說話,她就覺得蠻奇怪的,又問他:“怎麽啦?”好好的為什麽來這個會所?這裏號稱是京城最高檔昂貴的會所,可是這群外國人是怎麽摸到這裏來的?難道是楊雨婷?……還是凱瑟琳?

“阿貝爾·莊默要了那艘船。”他沈著臉說。

林晚哦了一聲:“你後悔了嗎?”過了會兒又說,“你不要管他們了,反正你又不靠那些賺錢,大不了——大不了拉斯維加斯那個賭場我叫安德烈不要和你搶啊。”她的眼神非常天真。

凱文冷冰冰地瞪了她一眼,臉色鐵青。

林晚半點不畏懼他,卻冷不丁聽見他說:“可是阿貝爾·莊默不應該知道那艘船。”她實在是嚇了一跳,臉龐漲得通紅,捂著嘴巴劇烈地咳嗽起來。

凱文也被她嚇了一跳,“你急什麽?誰跟你搶了一樣!”

聲音非常大,非常粗暴。

別人都在熱絡地談笑,時不時喝一些酒,伏特加或者威士忌之類的,只有她面前是水果拼盤,並且不怎麽說話,似乎興致缺缺。

楊愚魯不動聲色地朝那邊望了一眼,收回目光的時候,忽而垂眸兀自笑了一笑。

林晚悶頭咬著芒果,忽然察覺到四周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,她擡起頭,恰好看見侍者領著兩個人進門。盛裝打扮的楊雨婷,以及一個眼熟但叫不出來名字的男人。

幾乎所有的人都停止了交談,沈默蔓延開來。

林晚忽然轉頭看向旁邊的一個人:“餵,你怎麽戴了條狗鏈子就出來了?”

對方果然惱羞成怒了,臉龐發紅地叫嚷:“你懂什麽呀!這很貴的好嗎?”

林晚哈哈大笑。

楊雨婷很不客氣、也明顯不大高興地看了林晚一眼,說:“你怎麽來了。”

“瞧你這話說的,我不能來啊?”林晚左看看,又看看,故意作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來,“哦,你想坐凱文旁邊是吧?想和前男友敘敘舊是吧?沒事兒啊,我把我的位子讓給你。你坐我這裏就好了,我把我的位子讓給你。”她說著真的站了起來。

凱文黑著臉握住她的胳膊,硬生生把她拽了回去,“你有毛病啊?”他呵斥她。

可他這舉動,分明就是維護林晚。楊雨婷不由得委屈起來,欲說還休地瞅了凱文好幾眼,頓時眼中霧氣彌漫,淚凝於睫。

這番做作的表演使得林晚倒盡胃口,她哼笑了一聲,起身徑自走出去了。

蘇潮雲稍微遲疑了一會兒,放下酒杯說:“不好意思,我要去打個電話。”走出去沒多遠他就看見了林晚,她坐在臺階上,表情像是在發呆,無意識地轉著手指上的戒指。

“晚晚……”他在她身後叫她,“你怎麽了?”

“我肚子餓。”林晚頭也不回,輕輕地說。

“那你怎麽一直吃水果?我——我帶你去吃點東西吧,這裏的牛排還可以的。”

林晚默不作聲。

蘇潮雲屏氣凝神地坐到她旁邊,才開口:“上次我……”就被她打斷了。

“你不要總是喝酒,每次都看見你醉醺醺的。”

他望過去,卻只看見她蝶翼一樣的眼睫毛低垂著,那樣溫柔嫻靜。

蘇潮雲緊張地笑了笑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蘇潮雲看著她,將聲音放得更輕:“上次的事情,你是不是生氣了?”

“沒有啊。”林晚小聲地說,“我不舒服,所以才哭的。”她掀起眼皮怯生生地掃了他一眼,“……對不起,我沒有想到爸爸會發那樣大的火,”那天晚上紀桓簡直是把他罵得狗血淋頭,“你只是在工作而已。”

蘇潮雲頗感受寵若驚,慌張地握住她的手:“不用,你不用說對不起的,我——”可是等他反應過來,等他發覺了自己唐突的舉止之後,她卻依然沒有抽回手。他註視著她,眼睛裏的光越來越亮。

“晚晚,你哪裏不舒服?我聽見……我聽見你說你生病了……”

林晚對他笑了一下:“沒什麽,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。”

蘇潮雲許久沒有見過她這樣柔美的笑了,心中怦然而動,幾乎連呼吸都忘了。

林晚忽然慢慢地靠近他,叫他:“潮雲,你知道我為什麽出來嗎?”

“……為什麽?”

“因為我知道你會跟出來的。”她的聲音輕得像一根羽毛,她的動作也輕得像一根羽毛。她水潤溫熱的唇瓣貼到了他臉頰上,那樣甜,那樣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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